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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所谓选择2

第五章 所谓选择2

雷哲注意到孩子的目光,他拿出面包递到孩子面前,尽量挤出一丝自然的微笑道:“饿了么?要吃么?”

孩子看着雷哲神态,眼中闪过一丝生机。他努力撑起讨好般的笑容,小心翼翼地从雷哲手中接过面包。

把面包放在鼻翼下嗅了嗅,他张嘴在上面咬出一个小小的缺口。孩子慢慢咀嚼面包的同时又微微抬头,用余光观察雷哲的反应。

在确定这个人只是单纯的给自己食物,而不是找借口想伤害自己后,孩子忽然张开大口、化身饿狼,仿佛要把整块面包并连带着自己手一同吞进喉咙中。

尼玛太恐怖了!

雷哲被吓一跳,慌忙从他手里夺过面包。

看着对方那双失落而又有些期盼的目光,他无奈地叹口气,然后把面白撕成小块,一块一块喂进孩子口中。

不大一会,雷哲的一半午餐便在空旷的小巷中被报销掉。

孩子在确定眼前人再也拿不出哪怕一丝面包屑后,他眼中的神彩慢慢淡去,又恢复了二人初遇时的模样。

“你为什么会在这儿?叫什么名字?”

憋了一天的雷哲开启话痨模式。

孩子看了他一阵,才怯怯开口道:“啊……啊……呢……啊……”

听着孩子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声音,雷哲微微皱起眉头,不会说话么?

“你的父母在哪?”

雷哲继续问道。但问完后,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:对方没有语言能力,自己问来问去不就是废话么?

“父……母……?”

孩子的眼中渐渐有了神采,他疑惑的抬起头,努力思索良久,半晌后,忽然语句清晰的说出两个词:

“爸爸——妈妈——”

等两个词说完,他的眼眶已经通红,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。

雷哲又是一阵手忙脚乱。同时在他的心里,也猜出答案。

孩子的父母可能已经死于非难。

两个人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了。雷哲拍拍手站起身继续朝镇尾走去。

他很同情这个孩子——但也仅限于此。

活着不容易,对于一个刚刚穿越,自身存在都不被认同的人而言,活着更难。无论是实力还是财力,都不允许雷哲表露出更多的恻隐之心。

这就如同穿越前,在大街上遇见跌倒的老人,会让人产生“扶不起”的无力感。

自从百年前魔族入侵青叶大陆以来,这样的悲剧数不胜数,罄竹难书。大多数人们只能把怜悯藏在冷漠的外表下,憧憬着希望艰难度日。

按理说,这种事情会在某个午后的温暖阳光中被从记忆中抹除,但雷哲却在晚饭时又鬼使神差的多买了一块面包。

多出来的面包看起来不新鲜,放到明早会变质。

劳动光荣,浪费可耻。

应该把自己用不到的东西送给需要的人。

雷哲这样给自己找借口,他脚步不停,径直朝中午那个小巷走去。

那个孩子已经不在这里。空空的巷子里,只有一只老猫正在品味着不知从哪偷来的半条咸鱼。

雷哲一路上努力练习而换来的自然笑容瞬间被抹平。他皱着眉头,仔细打量整座巷子,务必不放过任何细节。

很快,他的目光被巷子口的一节树枝吸引。树枝断成两截,明显是被暴力手法折断的。

在树枝旁,散落着几块碎石。这是附近常见的山岩石片。

雷哲随手捡起一块石片,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——在石片尖锐的棱角,有一抹清晰的血痕。

他朝四周打量。很快就在巷口不远处发现一连串血迹。

雷哲有些惊慌,他顺着血迹一路找寻,在穿过两条僻静的小路后,他最终跑到另一座巷子外。

这座巷子有些深,里面堆满了杂物和垃圾,几只苍蝇嗡嗡地在他头顶来回打转儿。食物腐败发出的难闻味道不停往他的鼻孔内钻。

借着朦胧的星光,雷哲瞪大眼睛努力寻找。

终于,在巷子最深处,他发现有个幼小的身影靠坐在破烂的木箱旁。

空旷的商业街寂静而沉闷。风卷着两团杂草在街上巡游。

小巷内响起一阵急切的呼喊和紧凑的脚步声。而后脚步声从小巷中溢出并顺着街道一路响起。

雷哲慌了,他抱着受伤正在发烧的孩子飞速狂奔,到处打听着医生的住处。

倾尽一切也好,明天饿肚子也好,哪怕下跪祈求也好,雷哲不在乎任何代价,他只希望这个孩子能醒过来,希望他额角的伤口不再流血。

可即使抱着放弃一切的觉悟,雷哲依然感受到世界对自己的否定。

所有人都用戒备的目光盯着自己和这个孩子,他们说着各种推搪的言辞,始终保持着与自己的距离。

雷哲觉得身边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膜把两人与世界隔开。

“爸爸……妈妈……”

昏迷中的孩子忽然抓住他的衣襟,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喊到。

... ...

“啊——!”

雷哲忽然仰天嘶吼。

“爸爸妈妈”这四个字如同四把匕首**心脏,他隐隐有种胸口即将裂开的感觉。

雷哲发疯般在整个镇子上狂奔。希翼着有人能够怜悯自己,救救这个孩子。

为什么自己要穿越?为什么要遇到这种事?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无力?雷哲开始有点讨厌这个世界。

最终,他也没有遇到原意帮助自己的人,没有遇到希翼中的奇迹。

夜已深了,草丛间传出阵阵虫鸣,万家灯火、歌舞升平。小孩平静地躺在雷哲弯臂中,他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,果露的皮肤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红。

雷哲不愿就这么放弃,他从一户人家的晾衣架上随手扯了条床单,把孩子绑在自己身后准备上山。

昨天那场战斗中还有一部分战死骑士的遗体没有处置,他打算去碰碰运气,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药物。

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繁星,比地球上的夜空更为璀璨,守护这片大陆的月亮被星云缭绕,散发着青色的光芒。

雷哲背着孩子沿着溪流朝山里进发。茫茫天际间,二人的身影显得很小、很小,但在月光的照耀下,他们的影子却被拉得很长、很长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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